入鄉隨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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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鄉隨俗（3）
百鳥朝鳳乃嗩吶名曲，被稱為中國民間器樂十大名曲之一，這樣具有超高知名度的作品，林予安自然不可能沒有聽過，但像今天這樣身臨其境地感受還是頭一次，更何況，這一次他自己還要參與其中。
雖然他只是負責有節奏的打鑔，但一開始還是有些不適應，不過憑借著他絕對音感，他很快便能熟練地和上他們的曲調了。
新郎和新娘的家離得很近，近到只需要十分鐘不到就抵達了新娘的家門口，但禮樂並不會因為到了就立馬結束，甚至，在抵達新娘家門口的時候，吹奏聲變得更加大了。
在那種氣氛的影響下，林予安好像有些樂在其中，手上的力道也跟著加重了幾分，與樂隊的人配合得也越來越默契。
陸行之在吹奏的間隙瞥了一眼逐漸上手的林予安，吹得鼓起的腮幫子在換氣的時候收縮了一下，唇角微微勾勒出一個淺淡的笑意。
到了新娘家後，經過一番堵門以及各種和電視劇裏面一樣的流程，新郎終於成功將新娘背到了背上，然後很快背回了自己的家中。
婚禮儀式大同小異，司儀的話術更是聽得人耳朵都起繭了，那些幾乎在雲霧鄉每個婚禮上都能聽到的話像是融進了司儀的腦細胞，嘩啦嘩啦一個勁兒地從他嘴裏吐了出來。
林予安和禮樂隊的師傅們被安排在一桌吃飯，陸行之就坐在他的旁邊。
面對鄉下的壩壩宴，林予安舉著筷子有些局促，因為他有些不知道該從哪盤菜下筷，又擔心這裏的餐桌規矩和他的認知不一樣，害怕自己一個舉動不對就會對主人家造成不好的影響。
“吃啊，您不餓嗎？”陸行之見狀，給他夾了一塊鹵牛肉，“我們這裏的宴席都這樣，要是吃不慣的話，一會兒回去我給你煮碗面？”
面對如此樸實無華的建議，林予安搖頭說：“那就不用了，入鄉隨俗，我吃這個就行，我對吃的沒那麽多講究。”說著，他夾起陸行之給他夾的那塊牛肉送入了口中，緩慢咀嚼了幾下後，意外發現味道不錯，並沒有他以為的那樣難以下咽。
吃到一半的時候，林予安突然想到了什麽，擱下筷子湊到陸行之耳邊悄聲問道：“我需要去隨個禮嗎？但我身上沒現金，你有嗎，借我點，我微信轉給你。”
此話一出，陸行之捂嘴噗嗤一笑，笑了一會兒後，斂了笑意，突然湊過去小聲道：“我們不用送禮，相反，我們是來賺錢的。”
林予安微微睜大了眼睛，將信不信地盯著陸行之，眼裏充滿了迷惑，剛要開口問個明白，陸行之就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趕緊吃吧，吃完我還要去鹿鳴山取日落的鏡頭。”
簡單吃完飯後，陸行之跟龍昌盛打了個招呼說有事先走，讓他把今天的勞務費直接轉給於洲就行了。龍昌盛正喝在興頭上，也沒多做挽留，揚了揚下巴，語音模糊囔著：“行！行之你有事就先走，下次有需要記著再來幫忙啊……”
“好的，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陸行之和同桌的前輩們一一示意後，就帶著林予安從那裏離開了。
大中午的陽光炙熱，溫度較之早上明顯升高，坐在車子裏面那樣的方寸之地中，更是覺得炎熱無比。林予安解開了兩顆襯衫的扣子，露出了好看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精悍胸肌，袖子也挽到了小臂，但額頭上還是浮出了一層薄汗。
“您很熱嗎？”陸行之餘光掃過，關心起來，“我把冷氣打開吧。”說著，他打開了車載空調，突然又問道：“一會兒您是要跟我一起去山上？還是去老街找個茶館休息一下？”
“遠嗎？”林予安好奇問道。
陸行之確認道：“您是說山上還是老街？”
林予安說：“山上。”
“不算太遠，但現在距離日落還有大概五個小時，我覺得您去了可能會覺得無聊。”
聞言，林予安轉頭看著陸行之，神色肅然起來：“反正現在我也沒工作，時間充裕得很，就跟你去看看山上的風景好了。……最主要的是，我怕你跑了。”
“……”後面這句加重語氣的補充讓陸行之一楞，半響後他無奈道：“我不會跑，而且您已經知道我家在哪裏了，我就是想跑也不可能把我爺爺一個人丟在家裏的，所以請您放心。”
“說的也是。”空調的冷氣很快就起了作用，林予安靠在座椅上，好奇地打聽了起來：“話說回來，上午去你家就就只見到了你爺爺，你父母呢？”
陸行之倒是對這種閑聊沒有拒絕，老實回道：“在京海。”
林予安：“在那邊做什麽？”
陸行之：“對外貿易。”
林予安：“自己幹還是？”
陸行之：“他們有自己的公司。”
這個信息倒是讓林予安有些意外，畢竟對外貿易的公司一般不會太小，更何況還是在京海市那樣的國際化大都市，這樣一看，陸行之的家境應該很好，這就能解釋為什麽他能開這樣的車了。
可是既然這樣，為什麽他會選擇待在這個鄉下呢？
而且既然不是缺錢的家庭的話，三年前那場輿論風波，又為什麽沒有采取公關手段為自己洗脫那些莫須有的汙名呢？
林予安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冷靜從容的年輕男人，他有著超乎尋常的成熟氣質，明明比自己小，卻總讓林予安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沒長大的幼稚鬼。
“你為什麽不去幫他們呢？以後不打算繼承他們的產業嗎？”
聞言，陸行之輕笑了一下，然後平靜回道：“我對經商一竅不通，去了也幫不了他們什麽，而且我也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再加上爺爺年紀大了，他們這一代人都是那種安土重遷的人，不願意離開這裏，我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在這裏，所以就決定待在這裏，一邊可以照顧他，一邊也可以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這樣挺好的。”
“……我了解了。”林予安點了點頭，將視線收了回來，突然看到車子前面的儲物箱裏面有一個碗狀大小的小玩意，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陸行之轉頭看了一眼林予安手指指著的地方，說：“掌鑼。”
“也是接送親用的？”
“不是，這個是白事才會用的。”
“……”林予安面上有些尷尬，伸出的手登時尷尬地收了回來，“你好像很懂這些傳統樂器……你的作品裏面也經常會出現嗩吶、二胡、京鼓、笙簫、竹笛這些……在你們這裏，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會這些傳統樂器的人很多嗎？”
陸行之笑了笑，搖頭回道：“不多，一只手都能數過來，現在這個年代，很少有人會學這些了。”
林予安接著追問道：“那你是本來就感興趣才學的，還是因為長輩那些所謂的傳承被逼著才不得已去學這些的？”
陸行之還是搖頭：“都不是，只是因為爺爺以前喜歡玩這些，我算是在耳濡目染下學會的……”
“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你本身喜歡吧，不然就算被逼著學，也會有叛逆情緒的。”
“如果硬要說的話，可能是因為我喜歡音樂吧，所以才會無論什麽樣的樂器都想拿在手裏試一試，很好奇那些各式各樣的樂器會發出什麽樣的聲音，也很好奇將這些聲音編排在一起會出現什麽樣的效果。”
“……”聽著他這樣一說，林予安好像突然感覺到了強烈的共鳴。
在熱愛音樂這件事情上，他們毋庸置疑是一樣的，但比起曾經作為藝人時為了取悅別人迎合市場的自己，陸行之的音樂理念要更加純粹。
從他賬號裏面那些作品就可以感受到，他並不是為了取悅誰才創作出那些旋律，他只是單純地把自己的作品放上去。
高山流水，知音難覓，所幸在這個浮躁的時代，依舊有與他共鳴之人。
林予安便是其中之一。
“怎麽不講話了？”因為林予安沈默了好一會兒，陸行之有些不解，“在想什麽？”
林予安回過神來，苦笑一聲道：“……我有點羨慕你。”
“……”
陸行之沈默著，並不知道林予安這句話是出於什麽樣的感受說出來的，他覺得這樣的話，從他那樣的人口中說出來，本身就不具有任何說服力。
畢竟站在山巔的人，何須低頭回望匍匐山腳的人呢。
“我說的是真話。”林予安顧自將陸行之的沈默解讀成了不相信，於是補充道，“至少你現在可以隨心所欲生活這一點，讓我很羨慕。”
“是嗎？”陸行之搖頭莫名笑了起來，“上午隱退，下午加盟，您還不夠隨心所欲嗎？”
林予安聽了這話臉色一僵：“……你這是在嘲笑我嗎？”
“我沒那種興趣。”陸行之即刻否認道，“只是覺得您好像對我有什麽誤解。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畢竟我們以前都算不上認識。”
“那現在算認識了吧？”林予安突然伸出手來，露出了溫煦的笑意，“陸行之先生？”
一天之內，這是第二次林予安朝著自己伸出手。陸行之雙手握在方向盤上，餘光瞥見那只懸在身側的手，就算只是輕微的一瞥，也能夠直觀看到那是只多麽好看的手。
手指修長白如蔥段，在陽光下，就連指甲都微微泛出薄粉色，好看到令人艷羨。
這雙在電視上出現過無數次的手，親眼目睹時，仍舊會給人帶來強烈的沖擊感。有那麽一瞬間，陸行之很想親手握住那只手，但在理智的作用下，他收回那有些不安分的目光，不動聲色道：“不好意思，我在開車……”
聞言，林予安“哦”了一聲，尷尬收回手，裝作若無其事地活動了一下指關節，“那你專心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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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鳥朝鳳乃嗩吶名曲，被稱為中國民間器樂十大名曲之一，這樣具有超高知名度的作品，林予安自然不可能沒有聽過，但像今天這樣身臨其境地感受還是頭一次，更何況，這一次他自己還要參與其中。
雖然他只是負責有節奏的打鑔，但一開始還是有些不適應，不過憑借著他絕對音感，他很快便能熟練地和上他們的曲調了。
新郎和新娘的家離得很近，近到只需要十分鐘不到就抵達了新娘的家門口，但禮樂並不會因為到了就立馬結束，甚至，在抵達新娘家門口的時候，吹奏聲變得更加大了。
在那種氣氛的影響下，林予安好像有些樂在其中，手上的力道也跟著加重了幾分，與樂隊的人配合得也越來越默契。
陸行之在吹奏的間隙瞥了一眼逐漸上手的林予安，吹得鼓起的腮幫子在換氣的時候收縮了一下，唇角微微勾勒出一個淺淡的笑意。
到了新娘家後，經過一番堵門以及各種和電視劇裏面一樣的流程，新郎終於成功將新娘背到了背上，然後很快背回了自己的家中。
婚禮儀式大同小異，司儀的話術更是聽得人耳朵都起繭了，那些幾乎在雲霧鄉每個婚禮上都能聽到的話像是融進了司儀的腦細胞，嘩啦嘩啦一個勁兒地從他嘴裏吐了出來。
林予安和禮樂隊的師傅們被安排在一桌吃飯，陸行之就坐在他的旁邊。
面對鄉下的壩壩宴，林予安舉著筷子有些局促，因為他有些不知道該從哪盤菜下筷，又擔心這裏的餐桌規矩和他的認知不一樣，害怕自己一個舉動不對就會對主人家造成不好的影響。
“吃啊，您不餓嗎？”陸行之見狀，給他夾了一塊鹵牛肉，“我們這裏的宴席都這樣，要是吃不慣的話，一會兒回去我給你煮碗面？”
面對如此樸實無華的建議，林予安搖頭說：“那就不用了，入鄉隨俗，我吃這個就行，我對吃的沒那麽多講究。”說著，他夾起陸行之給他夾的那塊牛肉送入了口中，緩慢咀嚼了幾下後，意外發現味道不錯，並沒有他以為的那樣難以下咽。
吃到一半的時候，林予安突然想到了什麽，擱下筷子湊到陸行之耳邊悄聲問道：“我需要去隨個禮嗎？但我身上沒現金，你有嗎，借我點，我微信轉給你。”
此話一出，陸行之捂嘴噗嗤一笑，笑了一會兒後，斂了笑意，突然湊過去小聲道：“我們不用送禮，相反，我們是來賺錢的。”
林予安微微睜大了眼睛，將信不信地盯著陸行之，眼裏充滿了迷惑，剛要開口問個明白，陸行之就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趕緊吃吧，吃完我還要去鹿鳴山取日落的鏡頭。”
簡單吃完飯後，陸行之跟龍昌盛打了個招呼說有事先走，讓他把今天的勞務費直接轉給於洲就行了。龍昌盛正喝在興頭上，也沒多做挽留，揚了揚下巴，語音模糊囔著：“行！行之你有事就先走，下次有需要記著再來幫忙啊……”
“好的，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陸行之和同桌的前輩們一一示意後，就帶著林予安從那裏離開了。
大中午的陽光炙熱，溫度較之早上明顯升高，坐在車子裏面那樣的方寸之地中，更是覺得炎熱無比。林予安解開了兩顆襯衫的扣子，露出了好看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精悍胸肌，袖子也挽到了小臂，但額頭上還是浮出了一層薄汗。
“您很熱嗎？”陸行之餘光掃過，關心起來，“我把冷氣打開吧。”說著，他打開了車載空調，突然又問道：“一會兒您是要跟我一起去山上？還是去老街找個茶館休息一下？”
“遠嗎？”林予安好奇問道。
陸行之確認道：“您是說山上還是老街？”
林予安說：“山上。”
“不算太遠，但現在距離日落還有大概五個小時，我覺得您去了可能會覺得無聊。”
聞言，林予安轉頭看著陸行之，神色肅然起來：“反正現在我也沒工作，時間充裕得很，就跟你去看看山上的風景好了。……最主要的是，我怕你跑了。”
“……”後面這句加重語氣的補充讓陸行之一楞，半響後他無奈道：“我不會跑，而且您已經知道我家在哪裏了，我就是想跑也不可能把我爺爺一個人丟在家裏的，所以請您放心。”
“說的也是。”空調的冷氣很快就起了作用，林予安靠在座椅上，好奇地打聽了起來：“話說回來，上午去你家就就只見到了你爺爺，你父母呢？”
陸行之倒是對這種閑聊沒有拒絕，老實回道：“在京海。”
林予安：“在那邊做什麽？”
陸行之：“對外貿易。”
林予安：“自己幹還是？”
陸行之：“他們有自己的公司。”
這個信息倒是讓林予安有些意外，畢竟對外貿易的公司一般不會太小，更何況還是在京海市那樣的國際化大都市，這樣一看，陸行之的家境應該很好，這就能解釋為什麽他能開這樣的車了。
可是既然這樣，為什麽他會選擇待在這個鄉下呢？
而且既然不是缺錢的家庭的話，三年前那場輿論風波，又為什麽沒有采取公關手段為自己洗脫那些莫須有的汙名呢？
林予安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冷靜從容的年輕男人，他有著超乎尋常的成熟氣質，明明比自己小，卻總讓林予安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沒長大的幼稚鬼。
“你為什麽不去幫他們呢？以後不打算繼承他們的產業嗎？”
聞言，陸行之輕笑了一下，然後平靜回道：“我對經商一竅不通，去了也幫不了他們什麽，而且我也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再加上爺爺年紀大了，他們這一代人都是那種安土重遷的人，不願意離開這裏，我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在這裏，所以就決定待在這裏，一邊可以照顧他，一邊也可以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這樣挺好的。”
“……我了解了。”林予安點了點頭，將視線收了回來，突然看到車子前面的儲物箱裏面有一個碗狀大小的小玩意，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陸行之轉頭看了一眼林予安手指指著的地方，說：“掌鑼。”
“也是接送親用的？”
“不是，這個是白事才會用的。”
“……”林予安面上有些尷尬，伸出的手登時尷尬地收了回來，“你好像很懂這些傳統樂器……你的作品裏面也經常會出現嗩吶、二胡、京鼓、笙簫、竹笛這些……在你們這裏，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會這些傳統樂器的人很多嗎？”
陸行之笑了笑，搖頭回道：“不多，一只手都能數過來，現在這個年代，很少有人會學這些了。”
林予安接著追問道：“那你是本來就感興趣才學的，還是因為長輩那些所謂的傳承被逼著才不得已去學這些的？”
陸行之還是搖頭：“都不是，只是因為爺爺以前喜歡玩這些，我算是在耳濡目染下學會的……”
“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你本身喜歡吧，不然就算被逼著學，也會有叛逆情緒的。”
“如果硬要說的話，可能是因為我喜歡音樂吧，所以才會無論什麽樣的樂器都想拿在手裏試一試，很好奇那些各式各樣的樂器會發出什麽樣的聲音，也很好奇將這些聲音編排在一起會出現什麽樣的效果。”
“……”聽著他這樣一說，林予安好像突然感覺到了強烈的共鳴。
在熱愛音樂這件事情上，他們毋庸置疑是一樣的，但比起曾經作為藝人時為了取悅別人迎合市場的自己，陸行之的音樂理念要更加純粹。
從他賬號裏面那些作品就可以感受到，他並不是為了取悅誰才創作出那些旋律，他只是單純地把自己的作品放上去。
高山流水，知音難覓，所幸在這個浮躁的時代，依舊有與他共鳴之人。
林予安便是其中之一。
“怎麽不講話了？”因為林予安沈默了好一會兒，陸行之有些不解，“在想什麽？”
林予安回過神來，苦笑一聲道：“……我有點羨慕你。”
“……”
陸行之沈默著，並不知道林予安這句話是出於什麽樣的感受說出來的，他覺得這樣的話，從他那樣的人口中說出來，本身就不具有任何說服力。
畢竟站在山巔的人，何須低頭回望匍匐山腳的人呢。
“我說的是真話。”林予安顧自將陸行之的沈默解讀成了不相信，於是補充道，“至少你現在可以隨心所欲生活這一點，讓我很羨慕。”
“是嗎？”陸行之搖頭莫名笑了起來，“上午隱退，下午加盟，您還不夠隨心所欲嗎？”
林予安聽了這話臉色一僵：“……你這是在嘲笑我嗎？”
“我沒那種興趣。”陸行之即刻否認道，“只是覺得您好像對我有什麽誤解。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畢竟我們以前都算不上認識。”
“那現在算認識了吧？”林予安突然伸出手來，露出了溫煦的笑意，“陸行之先生？”
一天之內，這是第二次林予安朝著自己伸出手。陸行之雙手握在方向盤上，餘光瞥見那只懸在身側的手，就算只是輕微的一瞥，也能夠直觀看到那是只多麽好看的手。
手指修長白如蔥段，在陽光下，就連指甲都微微泛出薄粉色，好看到令人艷羨。
這雙在電視上出現過無數次的手，親眼目睹時，仍舊會給人帶來強烈的沖擊感。有那麽一瞬間，陸行之很想親手握住那只手，但在理智的作用下，他收回那有些不安分的目光，不動聲色道：“不好意思，我在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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